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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含兰身子不适时,杜伯玉和任氏就已进宫探视了一回,发现她不是生病,只是节食引致气血虚弱时,自是责骂一回,又想领她出宫回府休养,还是杜曼青发了话,说要留着杜含兰在宫中,杜氏夫人这才作罢,告退出宫。

待过了几天,任氏又进宫探视,眼看杜含兰无已碍,且精神不错,这才放下心来。

杜含兰也安慰任氏道:“阿娘,我没事了,您不用担心。”

任氏见杜含兰脸色红润,一改几日前的腊黄,自是点点头道:“章御医的医术果然高明,经他圣手调养,你才好得快。”

杜含兰一拉任氏袖角,悄声笑道:“章御医诊脉后,虽有开药方,却说可服药也可不服药,我服了一帖药之后,太后娘娘说是药三分毒,让我停了药,只用药膳,又跟着她跳操,就几天功夫,感觉好些了。”

“什么操,这么神奇?”任氏自是忍不住问了一句。

杜含兰道:“这操也简单,就是举手抬足,扭腰踏腿的,来来回回几个动作。这跳了五天了,天天浑身汗水的,我还不觉有什么变化的,就是掌管坤宁宫针线的红线姑姑,她镇日坐着,小腿和足部水肿,一直服药不见好转,这几天跟着跳操,却说足部消肿了,还褪了鞋子给我们瞧了瞧,足部果然纤细了。”

任氏一听道:“既这样,你便要跟着太后娘娘好好跳,不能松懈。”

杜含兰见宫女不在跟前,便起身比划给任氏看,低声道:“阿娘,太后娘娘并没有说这操不准外传,不如您回去后,也比划比划,没准对身子有好处呢!”

任氏看着这比手划脚的,总觉不庄重,可是再一想,这是女神太后娘娘传下来的,肯定不同寻常,跟着比划,没准真个能延年益寿呢?

杜含兰怕任氏不肯学,又道:“阿娘,您也不用比划得一模一样,只差不多就行了,到时觉着不怎么样,再搁开也行。”

任氏一把捂住杜含兰的嘴巴道:“太后娘娘教导的,怎会不好?别胡说。”

杜含兰扳开任氏的手掌,笑道:“阿娘,您肯学了?”

任氏微红了脸,想着那些动作,到底不好意思,只又咬咬牙,道:“阿娘也不能在宫中耽搁太久,你要教我,就赶紧教。”

“太好了!”杜含兰欣喜,忙让任氏站在她后面,让任氏跟着她比划起来,又一边念节拍。

任氏告辞出宫后,自有小宫女悄悄去密报给妙心知晓道:“杜娘子私自教导任氏夫人跳操呢!”说着不忿。

妙心一怔,止了小宫女的话道:“这回原也是因为杜娘子减肥节食伤了身子,为着杜娘子之故,太后娘娘这才领着杜娘子跳操,又让咱们跟着跳。咱们是沾了杜娘子的光。现杜娘子教导她母亲跳操,是一片孝心,你生气什么呢?”

小宫女听了,低声道:“可杜娘子不经太后娘娘同意就......”

妙心道:“你怎知太后娘娘不同意?连我们这些宫女都能跟着跳了,任氏夫人是太后娘娘的弟妇,难道就跳不得?”

小宫女一下红了脸,低声道:“姑姑,我知错了,求姑姑不要责罚!”

妙心道:“知错就好!这跳操之事,于你来说,是要珍之重之的,但于太后娘娘来说,却是准备福泽大家的。任氏夫人学会了,过后自然会教给其它夫人,慢慢的,会福泽京城好多夫人和小娘子。”

小宫女忙为自己的私心认错。

妙心又教导她一番,这才放她去了。

杜含兰那儿,虽私自教导了任氏跳操,过后,却是跟杜曼青坦白了。

杜曼青闻言道:“这跳操之举,于女子来说,自能塑身健体,你教导母亲,是一片孝心,若她想学,只管教。”

杜含兰忙道了谢。

说着话,人报慕容珪来了,杜含兰忙避开了。

很快的,慕容珪就进了殿,一时见杜曼青衣着轻薄,自想起她跳操时扭动的模样,视线便不敢落在她身上,怕自己失态,只低头请安。

杜曼青却是听得最近朝政繁忙,且京城连着三个月没有下雨,因怕有旱情发生,便问了几句。

慕容珪道:“母后无须忧心,儿子已和众臣商议了,正派工部的人到处挖井,以备救旱。天幸除了京城,外间各省却有雨,到时京城真有旱情,不须外顾,只须自救。”

母子说着话,慕容珪又笑问道:“听闻母后最近早起,领着坤宁宫一些宫女跑步?”

杜曼青笑道:“本是我领着含兰跑步的,宫女们怕有个闪失,硬要跟着,她们小碎步自然跟不上,后来也就跟着跑起来了。现下宫女们轮班,每早一半人留着守宫殿,一半人跟着跑步,看着活泼健康多了。”

这会儿,两位宫女正和秋晴诉苦道:“不过跑了三天,全身酸痛哪!今天还好些,昨天站着时,腿肚子直发颤,差点站不稳。”

另一位宫女道:“上床躺着时,全身快散架了似的。”

秋晴是贴身服侍杜曼青的,却要天天跟着跳操和跑步,听得宫女诉苦,自是笑道:“你们不过隔日陪着跑步,还抱怨什么呢?你们真不想跑也容易,换个主子就行了。”

两位宫女一听吓坏了,拉着秋晴道:“我们不是这意思,能服侍太后娘娘,是我们几世修来的福气,怎舍得换主子?”

秋晴道:“既这样,你们也别抱怨。且太后娘娘说了,初期跑步自是有不适,过几天便好了。”

她们悄声说话,一边看着殿门口,一时听得动静,见慕容珪出来了,忙福下身相送。

慕容珪回到养心殿,正好石顾行求见,自是召他进去说话。

石顾行禀道:“皇上,四大侍郎依然疑心太后娘娘身份,秘密派人往江南去细查当年的事,只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借机搞些事端出来。”

慕容珪明白石顾行的意思,四大侍郎一直想扶助二王爷慕容琛登位,至现下还不肯归心,若这回让他们查出什么来,自是不好。

石顾行道:“皇上已登位,按理来说,四大侍郎也不敢违天。可皇上迟迟不娶皇后,更置先前论过婚事的吕晓月不顾,吕良难免有怨气。皇上若是娶了吕晓月,他们怨气自然平息,从此也就归心了。”

慕容珪一拂袖道:“朕的婚事自有母后作主,你不用再说了。”

石顾行闻言,只得闭嘴。

石顾行回到府中时,自把此事告知了石威。

石威道:“皇上登位日浅,根基未稳,真跟四大侍郎对立起来,是没有好处的。”

石顾行道:“臣子毕竟是臣子,四大侍郎也不敢太过出格的。”

石威瞪眼道:“你知道什么?四大侍郎握有太祖皇帝传下来的血书,血书中起誓,许他们永世荣华,若有违背,南周覆亡?皇上是信天命的,自不会拿四大侍郎如何,四大侍郎也因如此,才敢仗势而为。”

石顾行一下张大嘴道:“原来如此,怪不得皇上一直顾忌着他们。”

这当下,吕良却在府中见了一人,接过来人手中的盒子,揭了盒子取出一方帕子,展开摊在案上细看,喃喃道:“眉眼固然有几分相似,但这绣像中的人,含愁带怨的,神韵跟现下的太后娘娘可不像。”

来人道:“帕子是太后娘娘当年一位闺蜜柴氏所绣,柴氏的父亲却是江南名画家,她所绣的画像,以形神俱备出名。”

吕良问道:“柴氏何在?”

来人答道:“柴氏却是现时京中杜散郎的妻室。只春天时,柴氏接到家书,说是其母病危,因回了江南探病,至今未归。这幅绣像,是着人在杜家偷偷取出来的。”

吕良沉吟一会道:“且打听柴氏的归期,待她回京城,自要请她过府说话。”

来人应了,自行退下。

吕良些许动静,慕容珪也略有所知,因在御书房中自语冷笑道:“吕某啊吕某,你一心要查证女神不是母后,殊不知,朕也希望女神只是女神呢!”

这一晚,慕容珪却是早早安歇了,至第二日又早早起来,只唤人服侍。

骆公公见慕容珪早起,忙提醒道:“皇上,今儿是休沐日,不必早起的。”

慕容珪嘴角含笑道:“朕知道是休沐日。”

骆公公不解,看了慕容珪一眼。

慕容珪笑道:“朕特意早起,却是想陪母后跑步的。且找一套轻便的骑马服来给朕换上。”

稍迟些,慕容珪便英姿飒爽地跑出养心殿,朝坤宁宫的方向跑去,他身后,跟了骆公公和一串太监。

坤宁宫那头,杜曼青正跑出殿,身后跟了杜含兰和一串宫女。

两行人马,很快相遇了。

“母后早!”慕容珪一见杜曼青,忙抢先行礼,笑道:“今儿天气好,儿子陪母后跑一圈罢!”

杜曼青溜了慕容珪一眼,赞道:“皇儿今儿换了这套,看着很有精神劲头。”说着往前跑去。

慕容珪一挥手,众太监和宫女一下改成小跑,不敢越前。他自己忙去追杜曼青,只杜曼青跑得快,他轻易追不上。

杜曼青跑了一会,听得身后脚步声,回头一瞧,见慕容珪跑得满头汗,一时便停下了,掏出手帕子递给慕容珪道:“擦擦汗再跑!”

晨光里,杜曼青俏脸白里透红,比平素更添妍丽,多了几分凡尘味,十分诱惑。

慕容珪心口狂跳,不接帕子,却凑了脸过去,厚颜道:“母后帮儿子擦!”

作者有话要说:更新了,等着花儿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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